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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六章 給我一個追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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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來,那位青梅竹馬的姑娘叫做暮雪,兩人從小認識到大,暮雪也是高幹子弟,生的也好,說話文氣,做事穩重,和母親處的來,兩人關系特別好。

但是金磊不喜歡啊,年輕小夥子,自然喜歡漂亮的姑娘。

這與道德無關。

美好的事物,所有人都有追求的權利。

金磊不喜歡暮雪的身高,覺得她太高了,有一米七。

穿上高跟鞋,走起路,身形擺晃,很招搖。

而且,和暮雪走在一起,這種身高差,讓金磊特別沒有男士的尊嚴。

他更喜歡的,是小家碧玉型,要那麽高挑的大個子幹什麽。

蘿蔔白菜,各有所愛。

天涯之外,自有芳草。

他和田宗影同時入職,第一眼就看上了這個嬌媚的小娘。

天底下怎麽生出這樣妥熨的姑娘,她溫柔善良,瀟灑自然,一顰一笑,舉手投足,哪怕就是那麽輕輕地看你一眼,你就會覺得,這人世間布滿美好。

美人在骨不在皮。

金磊這時候,才深深理解這句話。

美人在於風骨,而不在於皮相。

她是美在骨子裏的美人。

金磊白天想的是她,夜裏夢的也是她,偶爾見她拿著情書,鮮花和其他禮物,金磊的心會好痛。

他痛苦了很久,在每一個日日夜夜,每一個難以入眠的夜晚,苦惱的看著窗外燈光閃爍的夜空,決定要鼓起勇氣,但每每話到嘴邊,卻說不出口。

怎麽說呢,我喜歡你。

我可以...

他怕被拒絕,從小到大,金磊沒受過什麽特別的挫折,他的前二十多年,一直過的很順,到了現在恍然發現這一點,突然意識到,他難以接受失敗,尤其是看中的事情的失敗。

婚姻大事,是一生中最重要的事。

愛情,也是同等重要的事。

溯游從之,宛在水中央。

今天,四際無人,景色幽美,他終於鼓起了勇氣,說:“我...我能喜歡你嗎?”

田宗影咯咯直笑,伸出蔥白的中指,在他的額頭點了一記。

“胡說什麽。”

金磊感知到少女溫暖的指尖,那感覺無比美妙,他的心中,升起一股巨大的喜悅。

她不討厭我,她看來並不反對追求。

這時候,他忽然有了一個絕妙的想法。

他深呼吸,平覆了下心情,恢覆了人前那種淡然從容的模樣,他說:“我母親下周來深圳,能一起吃個飯嗎?”

說完,金磊緊張的看著少女。

她會同意嗎,萬一她拒絕怎麽辦?

自己和她不過是一起出去跑過兩次步,爬過一次山,在夕陽微醺的午後,漫步過微風吹拂的海邊。

金磊睜大了眼睛,手腳僵硬,他已經看不到整個世界,所有的觸覺都消失了,只有聽覺還在。

“對不起,我暫時不想去。”

田宗影的兩只素手擺弄著發絲,面色微紅,低著頭,輕聲說道。

金磊的心,霎時沈入谷底。

她拒絕了我。

她不同意。

但“暫時”兩個字是什麽意思?

這是暫時的,以後會去?

金磊的心,懸在半空中,不上不下,別扭的難受。

他很想問問,是不是以後可以去,又怕唐突了佳人。

追求田宗影的青年,很多,她未必會看的上自己,不能問。

也許是托詞,也許是真的。

金磊感到這初春的風,格外的涼。

..............

1990年的深圳,已經從土得掉渣的邊陲小鎮,變化成了一個五光十色光彩照人的現代化城市,高樓林立,深南大道又長又寬。

田宗生和楊龍約其他轉業的基建工程兵一起去爬蓮花山。

戰友們很長時間不在一起聚了。

早晨七點半,大夥兒陸陸續續到齊了。

邁著整齊的步伐,田宗生和楊龍在最前面,排成兩隊,整齊劃一,準備從山腳下出發。

大夥低聲哼著歌,《基建工程兵之歌》,這是他們的軍歌。是一首旋律激昂的戰歌!

“我們是光榮的基建工程兵,毛主席的教導牢牢記心上,階級鬥爭我們做先鋒,基本建設當闖將。從南方到北方,從內地到邊疆,艱苦奮鬥,四海為家,祖國處處擺戰場,艱難萬險無阻擋。我們是光榮的基建工程兵,毛主席的教導牢牢記心上,勞武結合,能工能戰,以工為主是方向,開礦山,建工廠,築公路,架橋梁,開發資源,攔江築壩,祖國處處披新裝,建設祖國貢獻力量。”

有些年紀偏大的老戰士眼角濕潤,自1983年9月就地轉業後,戰友們很少聚在一起,都各自忙碌,深圳建設的節奏很快,連帶著人們的生活節奏也跟著加快,能聚集一百來人,一個不拉的都過來,非常不容易。

還有的戰友,已經因病去世,或者其他的意外,永遠的離開了大家。

田宗生拿著花名冊,開始點到。

點到那幾個去世的戰友名字的時候,他沒有選擇跳過去,而是大聲念了出來,很多戰士聽到後,眼圈泛紅。

這支隊伍,是1979年最早來到深圳的一批,十年多了,滄海桑田。

點完名後,喊著號子,眾人出發。

不遠處的迪斯科聲音,咚咚傳來,還有拉二胡的聲音,幾只鳥叫,清晨濕涼的水汽撲鼻,幾只青蛙被驚的撲起水花。

山路初修,倒也整齊。

戰士們的心情恢覆不少,到了山頂散開,人們開始結熟搭對,親切的聊起工作和家常小事。

田宗生和楊龍站在山頂,能看到山下水潭的蓮葉小巧,黃綠如新,成片的木棉樹,郁郁連綿的荔枝,還有些鳳凰木,椰樹。

市民們起的早的,來到空曠地方放風箏。

都是年紀大的老人,晨醒的早,吃了飯,帶著風箏和線,左右也無事,可以放一個上午。

過了會兒,太陽出了,氣溫升高,帶著孩子的一家家的也到了,孩童的嬉鬧聲、大人的呵斥聲,大大小小的風箏飛起來。

有灰羽的老鷹,有長長的黃色肉蟲,有黃金色的龍,有肥寬的橙紅色大金魚,還有長線黑足蜈蚣,小個的藍色三角風箏,天空便熱鬧起來。

假日,大人們沒有加班任務的,便和媳婦帶著老人孩子,來到這邊,在熱鬧和安靜的交錯處,享受難得的休憩。

田宗生看著大團的綠色草甸,一直延伸到不遠處的喧嘩大街上。

他對著楊龍說:“老楊,你家丫頭最近好好學習了不?”

楊龍從胸前的口袋裏,掏出一盒煙,給田宗生一支,自己點了一支,猛地吸了一口,臉色耷拉下來,難過的說:“學個屁,一天就知道出去玩!管不了嘍。”

“你讓翟梅好好跟她說說,以後文憑就是能力,太重要了,高考可是改變一個人一生的大事,不當回事可不行啊。”

田宗生一臉嚴肅,他抽了一口,目光向著更遠的方向看去,深圳河對岸就是香港,高樓疊嶂,似有紫氣升騰。

“唉,隨她吧,孩子大了不好管。”

楊龍苦笑一聲。

田宗生知道,這楊文娟確實是那麽回事,叛逆心挺強,不聽父母的話,一放課了,就跑去跟著謝老紮的孫子鬼混,你也不想想,謝洋可是謝老紮的寶貝孫子,謝家真麽有錢,衣食不愁,胡來也就算了。

你一個中等收入家庭的孩子,不好好學習,將來怎麽辦?

嫁給謝洋,有點遠,不好說。

在學校和在社會,人的關註點不一樣。

要不怎麽有那麽多大學畢業就分手的情侶。

現實,人都是現實的。

他無法把如今不聽話的楊文娟和5年前那個豎著羊角辮的小丫頭對上號。

女大十八變,怎麽不往好處變?

“茂麒成績不錯吧?”楊龍忽然問了句。

田宗生一楞,說:“年紀前十,不過他想去深大。”

“去深大?”

“他怕爹媽回來了,找不到他。”

“奧。”

“這世界變化可真快?咳咳咳。”楊龍一支煙抽完,劇烈的咳嗽起來,田宗生連忙拍著他的後背,用了好一會兒,這個喘勁才過去。

“你的肺病又犯了?”

“是啊,好幾年不疼了。”

“不會有病變吧?”田宗生關切問。

楊龍瞪了他一眼,不高興道:“不盼人點好!”

這時候,一男一女走上蓮花山的山頂,有說有笑。

男的薄藍牛仔褲,棕色外套,灰色上衣,長的挺高,臉白,挺秀氣,鈍頭皮鞋鋥亮,看起來古板又生氣,不像是個尋常人家成長的。

女的穿的淺藍色的厚裙,白色的薄毛衣,紮著馬尾辮,說話辮子來回搖。

這女的怎麽真麽熟悉,田宗生再一看,老妹啊。

他快步走過去,目光落在那男子身上,奇怪問:“宗影,這是你朋友?”

田宗影的臉,騰的紅了,她低頭,不敢看哥哥,結結巴巴說:“不是,就是我一同事,一同事。”

“哥,你別多想。”

田宗影上次拒絕金磊邀請之後,心裏感到不太得勁。

對於金磊這個人,田宗影說不上好感也說不上惡感,按照閨蜜的時興說法,叫做無感。

她也不知道,自己喜歡什麽樣的,將來想找一個如何的男子共度餘生。

這個問題,她覺得有點遠。

雖然說這幾年,追求她的人很多。

但每一個能比的上他哥哥。

有油頭粉面的,有世故老成的,也有天真不谙世事一腔熱情什麽都不顧的,還有老老實實按部就班一封一封送情書的。

可珠玉在前,奈沙石何?

有一次她跟嫂子說了自己的苦惱,嫂子說,這事的隨緣,時候到了自然會有騎著白馬的王子。

妹子,甭著急!

這個跟沒說有什麽去區別。

氣的小田姑娘在許秀冰身上狠狠錘了幾個粉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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